“东北亚”概念界定及其国际关系文化分析视角
东北亚国际关系研究中长期存在的一个根本性问题，即是对“东北亚”概念和区域范围界定不清。在严格的地理科学中，并不存在所谓的“东北亚”地区，“东北亚”地区是在国际关系研究中逐渐形成的地缘概念。在当前研究中，“东北亚”的内涵，即东北亚的中心地区基本确定，但外延不甚明了。
在长期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划定了当前“东北亚”较为清晰的区域范围——“东北亚”的北、西、南边界为球面直线，东边为东北至西南方向的球面斜线，总体形如一个球面梯形。
01
“东北亚地区”概念之再界定
严格的世界地理科学区划中，亚洲被划分为“东亚”、“北亚”、“中亚”、“西亚”、“南亚”、“东南亚”等六个地区。
“东亚”包括中国、日本、韩国、朝鲜4个国家；
“北亚”包括蒙古、俄罗斯乌拉尔山脉以东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2个国家；
“中亚”包括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5个国家；
“西亚”包括阿富汗、伊朗、土耳其、塞浦路斯、叙利亚、黎巴嫩、巴勒斯坦、以色列、约旦、伊拉克、科威特、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巴林、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20个国家；
“南亚”包括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不丹、马尔代夫、斯里兰卡、孟加拉国7个国家；
“东南亚”包括缅甸、老挝、越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文莱、菲律宾、泰国、柬埔寨、新加坡、东帝汶11个国家。
可见，在严格的地理科学对亚洲的区划中，不存在所谓的“东北亚地区”。“东北亚地区”不是一个严格的地理科学区划概念，而是国际关系研究中约定俗成的地缘概念。问题在于，“东北亚地区”的地理范围究竟是“东亚”与“北亚”整体之和，还是“东亚”和“北亚”部分之和？
对于“东北亚”地区的地理范围，目前国际上流行着两种不甚严密的界定。
其一，认为“东北亚”是指包括中国、朝鲜半岛、日本，以及连接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渤海、黄海、中国东海、日本海（朝鲜东海）的区域。这种界定只看到了“东北亚”之东，忽视了“东北亚”之北，而且把疆域非常辽阔的整个中国都列入这一地区，没有考虑到中国不同区域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分属于中亚、南亚、东南亚等亚洲其它次区域的事实。
其二，主张“东北亚”包括中国、朝鲜半岛、日本、俄罗斯远东、蒙古国东部以及连接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渤海、黄海、中国东海、日本海（朝鲜东海）、鄂霍次克海（SEA OF OKHOTSK）、白令海(BERING SEA)的更广大区域。这种界定意识到了“东北亚”之东和北，但还是把整个中国都纳入了这一区域，而且俄罗斯远东地区与蒙古国东部没有在地理上邻接，因而难以说明俄蒙两国的地缘政治和经济联系。
这两种界定已经相当落后于当今东北亚的地缘政治和经济联系的现实。因此，更加科学地界定东北亚地区的范围，对于深入分析和研究这一地区的国际关系现状和走势，显得很有必要。
本文认为，“东北亚”地区的外围地理边界，理应根据地区内国家对外政治、经济和文化关系是否主要集中在这一地区而定。“东北亚”地区应当是相邻的“东亚”和“北亚”各一部分之和，而不是“东亚”和“北亚”整体之和。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其政治、经济、文化关系遍及所有周边国家。因而，中国的地缘所属关系不应只在东亚，而应在亚洲的所有六个地区。实际上，重庆——贵阳——银川一线以东、近乎北回归线的南宁——广州一线以北的中国东半部之大部，其对外关系更多地集中于日本、韩国、朝鲜等东亚国家。
蒙古虽然人口不多，但地域辽阔，因而在地缘上不只是北亚国家，同时也是中亚和东亚国家。乌兰巴托——苏赫巴托尔一线以东蒙古东半部的对外关系，与中国东半部之大部、俄罗斯西伯利亚联邦区东南部、日本、韩国、朝鲜的关系最为密切。
俄罗斯是世界上幅员最为辽阔的国家。仅乌拉尔山脉以东亚洲部分的乌拉尔、西伯利亚、远东三个联邦区的陆地和岛屿面积之和就达到1569.3万平方千米，占俄罗斯陆地和岛屿总面积1707.5万平方千米的92%，约为中国陆地和岛屿总面积960万平方千米的1.6倍。同时，这三个联邦区的总人口不过4140万，人口密度仅为6.0人/平方千米，而且伊尔库茨克以东的人口主要集中在贝阿铁路以南的狭长地带。因此，与中国东部之大部、蒙古东半部、朝鲜、韩国、日本的关系最为密切的是以伊尔库茨克以东、北极圈以南、俄日之间有争议的“北方四岛”以西的有人定居地域。
与幅员辽阔的中国、蒙古、俄罗斯相比，朝鲜、韩国、日本的国土面积狭小，分别仅属于东亚地区，而没有属于亚洲其它区域的部分，因而将其全部归到“东北亚地区”没有争议。但应注意到，日本国土的东端位于“北方四岛”之最东北部的择捉岛东端。
综上所述，“东北亚地区”的地理范围大体为如下界定的区域：
首先，以大致连接蒙古国的色楞格省首府苏赫巴托尔、达尔汗乌拉省首府达尔汗、首都乌兰巴托，以及中国的宁夏回族自治区首府银川、重庆直辖市、贵州省首府贵阳的经线（东经107°左右），为“东北亚”的西部边界。
其次，以大致连接俄罗斯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境内的乌达奇内、日甘斯克，霍奴，以及楚科奇自治区境内的舍佩科特沃、埃格韦基诺特的北极圈线（北纬66.5°），为“东北亚”的北部边界。
再次，以大致连接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境内的上林、桂平，广东省境内的封开、揭西、汕头，以及台湾省境内嘉义的北回归线（北纬23.5°），为“东北亚”的南部边界。
最后，以连接日本小笠原（Ogasawara）群岛以东的伊豆-小笠原（Izu - Ogasawara）海沟、俄罗斯千岛（Kuril）群岛和堪察加半岛以东的千岛-堪察加海沟，以及俄罗斯堪察加半岛以东的梅德内（Medneyy）岛至白令（Bering）海峡杰日尼奥夫角（Dezhnev）（西经169°40¢）的曲线，为“东北亚”的东部边界。
如此，“东北亚”形如一个球面四边形，其北、西、南三边为球面直线，东边为东北—西南方向的球面斜线。
具体地说，东北亚的地理范围包括朝鲜、韩国、日本三国的全境，以及俄罗斯的14个州和自治区等地区，它们是西伯利亚地区的埃文基自治区、伊尔库茨克州、布里亚特共和国的各一部分和赤塔州，远东区的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楚科奇自治州的各一部分和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萨哈林州、马加丹州、科里亚克自治区、堪察加州；
蒙古国的11个省市，它们是色楞格省、达尔汗乌拉市、中央省、中戈壁省、南戈壁省的各一部分以及位于这些省市东部的首都乌兰巴托、戈壁松贝尔市、肯特省、东戈壁省、东方省、苏赫巴托尔省；
中国的27个省市自治区，它们是内蒙古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甘肃省、陕西省、四川省、重庆市、贵州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广东省、台湾省的各一部分，以及位于这些省区市以东的黑龙江省、吉林省、辽宁省、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山西省、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山东省、安徽省、江西省、江苏省、上海市、浙江省、福建省。
02
东北亚地区的地缘文化特征
东北亚六国中除蒙古为内陆国家外，其他五国均为临海国家，而且朝鲜和韩国为半岛国家，日本为岛屿国家，这表明，该地区与海域相关的安全问题在各类安全问题中势必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且更多地集中在日本和韩国。其次，中国与其他五国均有共同的陆地和海上边界，因而，中国面临维护领土主权完整安全的任务要比其它国家繁重。
如上界定的东北亚，在地缘上有以下几个主要特征:
第一，位于欧亚大陆东北部的“东北亚”，与北美洲、亚洲东段北极圈、中亚、西亚、南亚、东南亚地区均相邻。
第二，“东北亚”北起北极圈线，南至北回归线，西自东经107°经线，东达西经170°经线，南北纬度相差约43°，东西经度相差约73°。
“东北亚”的陆地面积将近1560万平方千米，人口数量接近14.2亿。其中，俄罗斯约占56.6%和0.8%，蒙古国约占3.6%和0.1%，中国约占36.1%和84.9%，朝鲜约占0.8%和1.7%，韩国约占0.6%和3.6%，日本约占2.4%和9.0%。
构成“东北亚”的各国陆地面积大小依次为俄罗斯、中国、蒙古国、日本、朝鲜、韩国。构成“东北亚”的各国人口数量多少依次为中国、日本、韩国、朝鲜、俄罗斯、蒙古国。
第三，“东北亚”东部北自俄罗斯堪察加半岛向西南经千岛群岛、日本列岛、琉球群岛南抵钓鱼岛（日本称尖阁群岛）、台湾岛所构成的岛弧链与欧亚大陆围出了一个由若干海峡岛链的“东北亚地中海”，其囊括了鄂霍次克海（面积约为158.3万平方千米）、日本海（朝鲜称朝鲜东海，面积约为97.8万平方千米）、渤海（面积约为7.7万平方千米）、黄海（面积约为38万平方千米）、中国东海（77万平方千米），整个东北亚地中海的面积达到378.8万平方千米。
照此计算，包括菲律宾海北部和东北亚地中海在内，“东北亚”整个海域面积约为520万平方千米。如果将1560万平方千米的陆地面积算在一起，那么整个“东北亚”的陆地和海域面积达到2080万平方千米。其中，陆地面积占75%，海域面积占25%。
第四，通常认为，朝鲜半岛处于东北亚的地理中心。但在“东北亚”球面四边形中，两个对角线的交叉点大致位于中国境内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附近，是为东北亚的地理中心，而非朝鲜半岛。再以此点为中心、半径1600千米的圆形区域内，坐落着除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之外的其它所有东北亚国家首都（北京、首尔、平壤、东京、乌兰巴托）及中国的天津和上海、韩国的釜山、朝鲜的南浦、日本的大阪、俄罗斯远东重要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罗夫斯克等大城市。
第五，从地缘政治角度看，还应当把美国作为特殊的“东北亚”国家纳入该地区考虑。首先，在东亚和太平洋方向上美国是中国唯一的“二级周边国家”，尤其是在“东北亚”地区的东南方向上，包括关岛在内的美国马里亚纳群岛与日本小笠原群岛（Ogasawara Islands）等南方诸岛断断续续地相接。其次，美国在日本和韩国驻扎着庞大的海陆空常备军事力量，深刻地影响着“东北亚”地区的安全局势和走向。此外，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单独掌管了日本的重建、韩国政府的成立和发展，时至今日仍与日本和韩国保持着双边军事同盟关系。
最后，在构成东北亚地区的7个国家中，美国、俄罗斯、中国皆为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分别为举世公认的世界政治大国；美国、中国、日本是当今世界经济规模最大的前三个国家；美国和俄罗斯是世界上军事实力最强的前两个国家，中国拥有世界上人数最多的武装力量。也就是说，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都是对世界政治、经济、军事具有举足轻重意义的大国。进一步说，在东北亚地区的7个国家中，大国的数量（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4个国家）多于中小国家的数量（韩国、朝鲜、蒙古3个国家）。这种大国的数量多于中小国家数量的情形，在中国周边的6个亚洲次区域中绝无仅有。
03
东北亚安全的地缘文化决定论
文化的载体为民族（Ethnic），离开民族便无所谓文化。民族（Nation）形成与演变，同其统一国家形成与演变相伴。国家边界的历史变化及至国家存亡兴衰，决定着民族（Ethnic & Nation）发展轨迹。文化一旦形成，便随着国家实力和包括安全在内的对外关系的历史发展，不断积累传统，创造新内容。
东北亚地区地缘文化特征和地理分布特点是决定东北亚地区安全格局的最稳定和持久因素。但其具体表现形式，却随着东北亚地区各国之间综合实力对比的变化、这些国家的对外安全政策取向，以及这些国家相互间对彼此政策取向的解读和判断而定。
（一）东北亚地区国家经济实力的对比变化
冷战结束后，尤其是21世纪以来，东北亚地区各国之间综合实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已在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东北亚地区最大、世界第二。但必须清醒地看到，国家经济实力具有累积性。在国内生产总值（GDP）上，中国只有在今后20年内每年都超过日本，才有可能成为“东北亚”地区真正最强大的经济体。
日本经济在最近20年间一直萎靡不振，仅凭着几十年的财富积累和科技进步，日本的军备水平始终在提升。俄罗斯以提升高科技水平为中心推进2020年外贝加尔—远东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正在史无前例地使这些地区成为东北亚地区发展的新增长点。美国经历10年反恐战争和受到金融危机的重挫后，现已开始加大对东北亚地区的军事安全投入。
韩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已进入世界前12位。朝鲜经济从1994年前后开始严重下滑，但在1999年探底，2002年起进入了稳定的恢复性增长轨道。蒙古国依靠开发丰富的地下矿产资源，经济状况持续改善。
目前东北亚国家的经济规模排位依次为，中国、日本、韩国、俄罗斯、朝鲜、蒙古。在未来20年内，中国东部之大部的经济实力有望超过日本，成为东北亚地区最强大的经济实体。日本和韩国之间的经济实力对比会显著缩小。俄罗斯的外贝加尔—远东地区很有可能异军突起。朝鲜和蒙古的经济水平会有明显提高。
（二）东北亚地区国家的对外安全政策
由于最近30多年来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并带动其军事实力不断增强，东北亚地区国家的对外安全政策都围绕着中国的发展进行调整和实施。
美国对东北亚地区的安全政策目的，最重要的是防范这一地区出现能够与其抗衡的战略力量，目前这一矛头已指向中国。美国主要的战略应对手段是用日本抗衡中国，并辅之以在朝鲜半岛和蒙古国给中国不断地制造麻烦。
日本一方面被绑在美国战车上，唯美国马首是瞻，另一方面试图借此浑水摸鱼，早日成为“正常国家”，实现政治和军事大国化的战略意图。
俄罗斯的主要目的是为实现外贝加尔—远东地区的崛起，维护和改善东北亚地区和平稳定的安全环境，从长远战略上重建远东的军事战略力量。
韩国在东北亚地区的首要安全政策目标是，利用经济实力对朝鲜的显著上位优势，早日实现由自己主导的朝鲜半岛统一。为此，重点致力于加强韩美军事同盟、增进同日本的军事合作关系，争取中国支持主导朝鲜半岛统一。
朝鲜目前致力于改善同韩国、美国、日本的关系，以建设立足于本国资源的“社会主义强盛国家”。长远地看，朝鲜追求在自主、和平统一、民族大团结的原则上，实现朝鲜半岛的统一。
（三）东北亚地区主要的安全问题
东北亚地区的安全问题，是指涉及到东北亚地区所有国家和地区的国际安全问题，不包括仅仅涉及个别国家和地区的安全问题。东北亚地区的安全问题，同时表现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两个领域。
在传统安全领域，东北亚地区主要的安全问题有三，即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之间的大国安全关系问题，朝鲜半岛问题，蒙古问题。
1、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之间的大国安全关系问题，决定着东北亚地区、亚太地区，乃至全球安全格局的基本走向。双边层面上的敏感性、全球层面上的复杂性，使得中国、美国、日本、俄罗斯之间的大国安全关系，更多地表现在历史遗留下来的诸如台海问题、俄日关系问题以及愈演愈烈的领土领海主权归属问题。这些问题或源于历史上日本的对外武力扩张和侵略，或因二战后在美国冷战思维下构建起来的东北亚秩序。台湾问题、中日、俄日领土领海主权归属问题加之朝鲜半岛问题构成“东北亚安全破裂带”。
2、冷战后的朝鲜半岛问题，是指朝鲜半岛加速走向统一的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国际性问题。它包括以下相互关联的六个层面：朝鲜半岛南北双方关系问题、朝鲜和韩国的内政和整个外交走向问题、中美日俄等周边大国与朝鲜半岛的关系问题、中美日俄等周边大国之间围绕朝鲜半岛的关系问题、各种政府和非政府国际组织与朝鲜半岛的关系问题、各种新闻媒体与朝鲜半岛的关系问题。在这六个层面的问题中，朝鲜半岛南北双方关系问题处于核心地位。
3、蒙古国问题目前只是潜在的。其核心是中国、俄罗斯、美国、日本这些大国在蒙古的利益竞争与合作。
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当前东北亚地区面临的主要安全问题有三，即非法的人口流动问题、毒品走私问题、大气和水等环境污染问题。
1、非法的人口流动问题的主要源头在朝鲜，流向为东北亚地区各国，最终归宿为韩国、欧洲一些国家，甚至美国。由于东北亚地区国家政府的介入，这一问题又与传统安全问题密切相关。
2、东北亚地区主要的毒品集散地为中国、朝鲜、俄罗斯三国交界的图们江下游地区中国一侧，它已成为中国第三大毒品集散地。这里的毒品流向东北亚地区各国。
3、由于东北亚地区大气运动和地势特点，蒙古国和中国为大气和水污染的源头和直接受害者，其它东北亚地区国家也成为受害者。
04
结语
“东北亚”作为一个地缘概念，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是其具有发展变化性，即当前东北亚地区的要素互动结果将决定下一阶段东北亚的区域范围及文化形态等特征。因此，对“东北亚”现阶段的地缘政治文化进行分析和梳理，对“东北亚”下一阶段的特征和变化趋势进行预测和把握有相当大的积极意义。
（作者朴键一，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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